会不会烂尾,是剑拔弩张的11话留给所有《空之音》观众的疑问。在人类极其激动,战争动不动就被挑起的2次元(也是客观事实的部分写照),仅凭四个要塞女兵‘螳臂挡车’,似乎无法给这个故事画上句号。当多数人认为全体领便当是最可能的结局时,神户守监督大胆送上Happy Ending,令人备受鼓舞。

任何一种形式的屠杀都是可憎的。无论冠以何等冠冕堂皇的借口,也不能掩饰屠杀者无视生灵,剥夺他人生的权利,极度自大的病态心理。战争亦从属于屠杀行列,还往往有着‘爱国’、‘复兴’等极具煽动力和欺骗性的理由,对于双方平民来讲却只有痛苦可言。想想看居无定所,颠沛流离,哪里还有生活?战场上打到分外眼红的尽是素不相识,有家有口的普通人,厮杀起来,没人从中得到补偿。我一直坚信喜欢打仗的只有企图在乱世获利成名的战争犯,片中眼神凶狠、狂妄自大、讨人厌大叔样军官就是个典型:摆出一张促进人类进步的臭脸,把属下送去当炮灰,给自己赚来英雄头衔。说到底,这类人不会在战争中损失什么,或者根本就是对生命毫不在乎。当真停战了,他们反而一副不可置信,失去目标的样子。

即便组织上稀松懒散,要塞女兵们也受过‘听从命令是军人天职’类似的教育,她们完全可以规避风险给自己开脱,就像我们每个人做出不善良的决定、跟风伤害别人时,会用‘鉴于形势迫不得以’把良心包裹起来,取得大众/更多时候是自己的原谅,然后渐趋麻木。战壕里给过彼方糖果的士兵尽管厌战,仍拒绝反抗,一句‘没办法啊,我们是士兵’,看似无可厚非,不过在给懦弱找级台阶。相形之下,敢掏枪对准上司脑袋的菲利希娅、肯努力补偿过失的乃绘留、坚信保护他人是自己使命的彼方、为了微弱希望做出让步的暮羽、和抱着牺牲幸福的决意换取和平的梨旺,表现出的勇气着实惊人——纯洁的,善良的力量——明知没有退路,明知机会渺茫,仍然服从善良的力量。在简陋要塞那昏黄灯光下,稚气未脱的彼方穿着宽大的军服,一脸认真,说‘有人说世界要终结了,但我喜爱着世界,这座城镇,这里的人,我不会放弃’,普通少女的这份守护之心,比妄自尊大、随心所欲的豪言壮语更有重量。

12话最巧妙的布局,是炎之少女传说的两个迥异版本,让观众明辨换位思考之重要性。如果双方平民对事实有足够的知情权,基于人类本能的共通,大致会选择理解与包容,而不是无意义的对抗吧。

或许有人会问,作为结有世仇的两个国家,战争能这么容易被制止么?在我看来,空之音并未把问题简单化。时处停战期,两国人民都久违得享受到和平的好处,协议虽然不顺利,却毫无疑问是因穷兵黩武、劳民伤财,自身地位摇摇欲坠的权势阶级必须做出的妥协。边境对峙那刻,恰是不稳定的平衡,彼方一曲‘空之音’拖延到梨旺携停战书赶致,使得局势倾斜向和平一方;同样的,如果没有个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维护和平的举动,就会滑向战争的结局。人类历史上不乏普通个体行为改变历史进程的情况,有好的也有坏的。我们总被告诫‘历史的车轮无情前进’,好似普通人只有在社会狂潮中随波逐流的份,殊不知历史车辙与人生并无二致,亦由一系列选择构成,越多普通人做出正确决定,人类的命运就会多往乐观偏转一些。恰因如此,无论个人或团体,能够坚持正确理念,都值得敬佩和赞赏,那些挖空心思庸俗化本片的评论,实在可笑可悲。

作为近期愈来愈稀少的原创作品,《空之音》不仅在人设和情趣上充分迎合大众口味,亦将反战主题融入每一集的剧情,并在最终回将理念升华,达到一部优秀动画的高度,在战争类动画中别具一格,称得上既叫座又叫好。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富于关怀的力量,更是备受称赞。当梨旺回到1121小队,你是否也不禁把お帰り说出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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